7月22日,人社部正式發布了第七批新職業,包括17個新職業、42個新工種,并調整變更了9個職業(工種)信息。自2019年建立新職業信息發布制度以來,已累計發布了110個新職業。這一動態恰恰折射出全球就業市場正在發生的深刻調整:傳統高等教育與職業需求的匹配邏輯正被重塑。
在這一背景下,新職業、新工種的持續涌現,既是對就業市場結構性矛盾的回應,也暗示著職業能力評價體系正在從“學歷崇拜”向“技能導向”轉變。當“學歷證=鐵飯碗”的劇本褪色,如何通過職業能力建設對接新興崗位需求,正成為破解全球就業困局的關鍵路徑。
“高學歷等于高起點”的神話不再,這是英國《經濟學人》6月封面文章發出的感慨。2025年,6%的美國應屆大學畢業生找不到工作。牛津經濟研究院的數據顯示,自1980年開始記錄以來,美國應屆畢業生的失業率首次持續高于全國失業率。不只是美國,其他發達國家也都如此。這場對過度學歷化的調整,成為后工業社會必經的艱難轉型。
韓國高學歷青年擠破頭讀到博士,但2024年有1/3的博士還在家啃老,很多人干脆把夢想打包,漂泊國外。日本看上去風平浪靜,失業率只有2.6%,可年輕人的日子不太好過,不少大學畢業生只能簽臨時合同。在歐盟,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年輕人失業率正逐漸逼近同齡人群整體的失業率水平。
這些事實背后,暴露的是后工業化社會的巨大變化:學歷出現嚴重“通脹”。在美國,1970年只有11%的人有大學文憑,現在這個比例已經超過1/3。除美國外,經合組織成員國的入學人數在10年間從2800萬激增至3100萬。法國學生人數增長36%,愛爾蘭更是高達45%。當這些年輕人拿著畢業證書走出校門時,他們發現就業市場已經發生巨變。
隨著AI大潮襲來,越來越多人發現,自己的工作被算法搶走。法律、財會、內容編輯、初級編程……越來越多被自動化技術所取代。就業市場的另一面呈現出諷刺性的景象:高級技術工人嚴重短缺,不少發達國家面臨高級藍領的招聘危機。
這種結構性矛盾反映了后工業社會的一個深層問題,是社會對“成功”定義的偏見導致了人才配置的扭曲。結果是拿著學位證書的人找不到工作,而很多技術崗位又找不到能干的人才,形成就業失衡的怪圈。
怎么辦?不少發達國家開始走回頭路。有的試圖重塑職業技術教育的價值,讓學習一門手藝成為和讀書一樣體面的職業道路。有的開始借鑒德國經驗,加速提升技能型人才的社會地位。未來5到10年,是社會觀念和教育結構的轉型期,但這注定是個慢動作。西方社會可能要用更長時間,克服學歷崇拜的“慣性”,培育更多與社會和經濟需要相匹配的就業機會。
社會的進步還需要重新思考什么才是有價值的教育,才是符合社會進步發展的教育。這個過程注定充滿挑戰,也蘊含著重塑人才培養體系的歷史機遇。
對于仍處于工業化進程中的國家而言,發達國家的“前車之鑒”值得重視。發展高等教育的關鍵在于如何建立多元化的教育體系和社會評價機制,逐漸創造新的就業形態。而在這方面,中國已經走在了前面。
世界正處在一場新工業革命的進程中,這當中最重要的是就業者的調整、變化和“升級”。終身學習、增強技能,才是未來真正的“光環”。擁抱變化的人將駕浪而行,而那些摟著舊劇本的人,則只能等著不斷地被新劇情“刷新三觀”了。
來源:環球時報 作者:丁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