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國內知名動畫企業江蘇原力數字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原力數字）正在沖刺創業板。

據招股說明書（申報稿，下同），原力數字曾參與FIFA20、王者榮耀、陰陽師、《捉妖記2》等熱門游戲、動畫、電影的3D內容制作，業務能力在國內可謂不俗。

在國內原創動畫“崛起”的那幾年，原力數字也在積極從“代工”業務向原創業務轉型，還投資了虛擬偶像業務。不過，原力數字狠狠摔了個跟頭。隨之帶來的則是超3億元的未彌補虧損，以及不再新增原創項目的承諾。

基本放棄原創后，原力數字把業務增長點瞄向了除游戲、動畫行業以外的其他行業需求——3D數字人，其客戶包括浦發銀行、新華社、商湯科技這樣的知名單位。不過，2020年，原力數字來自其他行業應用業務的營收只占主營業務營收的4.08%，未來，原力數字能從“其他行業”中吃到多少蛋糕？

轉型戰略最終宣告失敗

原力數字的主要收入來自3D數字內容制作服務，通俗點講就是做代工。2021年上半年，原力數字實現營收1.93億元，凈利潤2800.59萬元，凈利率為14.55%。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原力數字也不甘于只做利潤微薄的“代工廠”。從2014年起，隨著資本涌入動漫市場，原力數字也曾趁勢向原創業務大步轉型。不過，轉型戰略最終宣告失敗。

2015年，原力數字與其他合伙人共同投資設立了南京帆成影視文化投資中心（有限合伙）（以下簡稱南京帆成）。其中，原力數字持有的份額為24.56%，是南京帆成的劣后級合伙人。南京帆成成立后投資了原力數字的多個電影項目，但這些項目要么票房（播放收益）不佳，要么直接擱淺。其中，原力數字首部原創數字內容創制項目《媽媽咪鴨》于2018年在院線上映，該項目制作成本高達2.32億元，最終票房只有3491.20萬元，甚至未能覆蓋宣發成本。招股說明書顯示，原力數字在《媽媽咪鴨》失敗后終止了除《故宮里的大怪獸》以外的全部原創項目，而后者在報告期內仍未形成收入。

除了原創業務外，原力數字還曾在2016年拿下壹星國際文化傳媒（北京）有限公司股權，該子公司主要進行3D虛擬偶像的制作、運營，后因業務開展不及預期而注銷。報告期內，原力數字共注銷11家子公司，大部分與其新業務相關。

新業務的失敗給原力數字留下不少后遺癥。招股說明書顯示，由于南京帆成投資的多個項目效益均不及預期，根據協議，原力數字還需付給南京帆成3231.51萬元（截至2021年6月底）。此外，原力數字由于《媽媽咪鴨》項目虧損巨大，并對終止后的項目充分計提跌價準備，其凈利潤受到嚴重影響。截至2021年6月底，原力數字合并口徑未分配利潤為-3.09億元，這意味著原力數字若上市，短期內或許不能進行利潤分配。

據招股說明書，2018~2020年，原力數字歸母凈利潤分別為-2.86億元、1382.02萬元、6290.21萬元。截至2021年6月底，原力數字現金及現金等價物余額為2.19億元。

吃了苦頭后，原力數字也認清了現實。在回復交易所問詢時，原力數字表示：“《媽媽咪鴨》的執行情況使得公司管理層認識到，公司在3D數字內容制作領域積累的優勢并不能直接延展到3D數字內容制作服務業務產業鏈的其他環節。”此外，原力數字還承諾，未來將專注于發展3D數字內容制作服務業務；除《故宮里的大怪獸》項目外，不會新增原創數字內容創制及投資業務相關項目。

公司押寶3D數字人業務

原力數字選擇的上市標準為“預計市值不低于10億元，最近一年凈利潤為正且營業收入不低于1億元”。對此，原力數字提醒，可能會出現市值不符合上市條件、導致發行失敗的風險。

實際上，原力數字還符合另一條上市標準：最近兩年凈利潤均為正，且累計凈利潤不低于5000萬元。據招股說明書，原力數字2019年和2020年兩年的扣非凈利潤合計達到5064.7萬元。

上市標準的選擇背后，原力數字有何考量？或許比起業績增長潛力，原力數字對自己的股價更有自信？對此，記者向原力數字證券部求證，但截至發稿未收到回復。

從業務類型來看，原力數字3D代工業務的應用領域包括游戲、動畫兩大主要領域，以及銀行、新聞、零售等其他行業。其中，原力數字成長較快的業務領域是游戲行業和其他行業。2020年，這兩塊業務營收的同比增速分別達到22.81%和93.44%，動畫行業的營收則在萎縮。

在原力數字的故事里，應用于其他行業的3D數字人業務是公司下一個增長點。2019年起，原力數字開始拓展3D數字人業務，并接連承接浦發銀行3D數字人、百度3D數字人、新華社3D主播、商湯科技3D數字人等項目。

不過，“其他行業”到底能為原力數字及數字創意產業帶來多大的“蛋糕”？招股說明書顯示，2020年，原力數字來自其他行業的營收只占主營業務營收的4.08%，毛利率為37.45%。

目前，與游戲行業業務相比，原力數字的其他行業應用業務十分依賴大客戶。原力數字回復深交所問詢時表示，2020年37個其他行業應用項目中，前五大項目實現的收入占77.05%，前五大客戶帶來的收入占86.34%，第一大客戶的銷售收入占51.67%。排除第一大客戶的銷售收入后，原力數字在2020年的其他行業應用業務營收不增反降。

此外，上述第一大客戶名為江蘇中智騰飛信息科技有限公司，這家公司的實際控制人恰恰是原力數字董事、副總經理周頡的配偶韋薇。不僅如此，周頡還是原力數字董事長、總經理、實際控制人趙銳配偶的弟弟。

根據原力數字對深交所的回復內容，2020年，原力數字承接了江蘇中智騰飛信息科技有限公司《金陵圖》項目，實現收入687.54萬元，毛利率為30.75%。這個毛利率水平在當年其他行業前五大客戶中排名墊底。此外，江蘇中智騰飛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并未支付全部貨款。截至2021年6月底，原力數字對江蘇中智騰飛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的應收賬款為591.1萬元。

記者在“中智騰飛”官網發現，該企業業務包括工業和制造、智能物聯可視化和數字媒體。對此，記者向原力數字求證其主營業務與“中智騰飛”的數字媒體業務有無重合之處，但未獲得回復。